2025/01
2024/12
2024/11

Web Logs

[2024/01/02]



做了个SMC的Banner,姑且先放在这儿。
本来想做我oc的但没找到合适的图,所以就拿这个练手了,下次吧。



[2024/01/02]





我在尝试对绝望先生和千本樱PV里长期被我称之为昭和吉姆克劳的涂黑脸风(p1-2)进行现实溯源,因为虽然能看出其他致敬要素的来源可能是现代版画一类的,但与此同时我似乎并没有在我能找到的任何战前大众艺术里见到过这样的人物形象。



p3 林静一的插画(80年代),久米田称自己受其影响



p4 战后中原淳一的シルエット插画,非常有名



p5 同时代藤诚清治的影绘



p6 明治末期長谷川武次郎的版画

我不确定,像中原淳一有无可能是这种シルエット风格在日本(西洋有这种把人形涂黑的吗?)的开创者,那么林静一当然也是这一流派的继承者。我猜藤诚清治和明治版画里的剪影肯定承自另外的民间沿革。我也不确定千本樱的昭和风处理上会不会也受到绝望先生影响,即虽然都来自昭和モダン的大众艺术,但不排除绝望先生对这些东西的再加工可能是手边最直接的模仿对象之一?我也很好奇在这之前是否还有什么作品平行地采用类似的风格,但那些就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外了。



[2025/01/01]

心理类型在荣格那里的定义只是人的「倾向」,而不是现代类型学那样将类型化为固定不变的一个原型、一个脸谱。他的面向对象一直是个人,而不是类型学中的「类型原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荣格只粗略写了八种人(准确的说是2x4,因为只有内外倾和四大基本领域是有价值的),也没有建立起什么精确的人格模型,不是因为他没能力继续发展,而是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有一个基本的锚点,对他的临床实践而言已经够了。毕竟实际的分析是针对来访者的个人情况开展的,同时在他的理论体系里能结合的其他东西也可实在太多了。所谓自性化,通俗地讲无非也就是使人从一般、普遍、庸俗的存在,转变到「成为你自己」(当然这样还是太鸡汤了,我认为应当是让基督活在人的里面【逃)。在这里,「类型原型」先是作为一般普遍的存在丧失了意义,接下来就根本是心理炼金术中否定的对象了。

当然荣格系的类型学如果既不走原教旨分析心理学派的无模型无精确理论个性化私人定制辩证论治玄学中医神棍道路,也不走soc那种模型卡死机械统计行为模式嗜好恶癖都能一定概率套得上就是没灵性的大数据相亲道路,一旦卡在中间就会……成为所谓的中成药注射液了。对,我是说对荣格系而言想类型原型的事就不要同时去想玩元神的事,反之亦然。

[2024/12/31]



年贺状! 已经忘记我上次用这个画风水是什么时候了。

当然如果是20年代风的话这大衣应该压根不收腰,而且贵沪的背景也不是20年代,只是我以前很喜欢一首叫《1925》的V曲而已(然而跟这张图显然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2024/12/31]

……想到歌德的浮士德的上下两部中分别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古典的瓦尔普吉斯之夜】,那么其实为什么又没有【浮士德/古典的浮士德】——即「歌德的浮士德和之前」呢。我觉得所有人都不能忘记歌德的浮士德本来就是个「注入新生的颠覆性当代魔改」,考虑到上下文光是这个性质就足够有趣了。

毕竟在1587年那本原始版本已经遗失的教化性传说册子第一次给浮士德的生平事迹汇编出一条完整主线(而这当然也和印刷术和早期小说在欧洲的发展息息相关)而使之名声大噪之前,流传的都是些只言片语没头没尾的关于妖术的片段而已。而很难想象这些故事的主人公居然像是得到某种使命,直到今天都在以完全不同的样子活在我们中间……



[2024/12/30]



「大師上次跟你雙修了之後我〇〇為什麼還沒好?給你發消息你不回。」

豆知識一則:巴克什是滿語/蒙古語裡博士的意思,不過之所以用在這裡,相信一定是歐洲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分不清漢人和北狄的關係導致的。

我還很喜歡這字體,像二十世紀前葉中文連環畫的手寫楷體對白,解決了我找不到好的漢語漫畫字體的煩惱。我已經迫不及待讓二位成為我未來可能的中西玄學豆知識科普漫畫的吐槽主人公擔當了



[2024/12/30]

偶然翻到一首浮士德之诗,基本上是传说版的故事的汇编。↓
https://www.gutenberg.org/cache/epub/70359/pg70359-images.html#APPENDIX_B

所有巫师与被诅咒的术士啊,
以我不幸的堕落为鉴:
不要将灵魂与身体献给地狱,
哪怕是一根发丝也不可出卖。

希望你们能进入基督的王国,
在那里再无如此凡尘痛苦;
远离魔鬼及其诡诈之道,
拥抱永不凋零的真实信仰。

另外还有一首年代较晚的浮士德童谣,在此↓
https://sites.pitt.edu/~dash/faust.html#goodman1

Doctor Faustus was a good man,
He whipt his scholars now and then;
When he whipp'd them he made them dance
Out of Scotland into France,
Out of France into Spain,
And then he whipp'd them back again!

有趣的是这首诗捕捉到的是浮士德曾身为学阀的一面而非魔法师的一面,不过怎么看都是给孩子们拿来换头文学骂老师的吧?



[2024/12/29]

荣格认为道教的元神和他理论中的自性是一个东西,所以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把自性化称之为「元神,启动!」。



如图所示,玩元神不当,确实可产生走火入魔、精神分裂等灾难后果!故内丹派弟子对此多称之为「玩元神玩的」。



[2024/12/27]

看了推子剧情解说之后我又对 homme fatale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誓决心要建立我的hmftl学。

根据本人的记忆宫殿统计结果表明其实fm 和hm ftl的模式之间一大区别就在于fmftl多半是因为对男人动了真感情而失败,而hmftl的失败就必然是在给女人当性奴的时候智商跟不上了导致的(这也就告诉我们老祖宗的还精补脑,黄河逆流的养生法的智慧了)。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反过来智商下线的女人和突发恋爱脑的男人就让人觉得根本没什么好看的,可能是根据荣格的劳保性别理论女人的智商和男人的爱本来都不太值钱吧。

又:好的活死人(如耶稣、尸解传说等)和坏的活死人(如吸血鬼僵尸等)的区别也在于,好的活死人复活之后会自己消失远离凡间,而坏的活死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2024/12/26]

荣格在著作里挺经常cue心理类型的,或者说他的所有理论都是一个整体。太乙金华评注里就短暂谈了一段内外倾病人的区别,在《意识和无意识》里谈人格面具时,荣格也开始讲起了所谓有面具的人和面具不发达的两种人(心理类型里就说人格面具的本质是外倾的,内倾型的人格面具往往缺乏或是用劣势功能达成的)。不过也可见在他的整个理论体系里真正有深远临床意义的独立心理类型变量其实就是内外倾,剩下的维度都可以被视作赠品。至于他说男性和女性的心理特质的不同就可以当成直接是在讲T人F人——因为他早就论定了男人的阿尼玛是情感,女人的阿尼姆斯是思维。

有趣的是他还认为内外倾病人的梦的意思是反的,外倾人的梦直接表达了对现实中的事情的看法,而内倾人是在自己跟自己心里的各种意象自己调节云云。不晓得有没有内倾人跟我讲一下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



[2024/12/25]

万历xx年,忧国厌世,无心科举而专门沉湎风雅的江南士子白相居士,因受王朝颓象之牵扯而身陷囹圄,遂跟从落难夷商司徒蔺氏(Sterling)之武装商船远渡异邦,以期找到挽救大明的方法(*但主要是为了白相),那一天最终也 没有来……

(P.S.想说晚明的世界观会给我一种很浓的释家风,不过原来真是佛教开始重新转盛的时期,这就是所谓局势和人心的互动吧



[2024/12/22]

很难想象我居然真找到了我几年来一直想找的上世纪初米国记者高风亮节之职业道德行为记载总结!这要归功于Fred Fedler以actions of early journalists often unethical even illegal文章为主的一系列伟大研究(据说这是他某本书的前奏,相关内容在书中占了单独的一章,不过我并没能找到那本书的电子版)。也是想不到原来当时真的有报馆从编辑到记者人均拿酒当水喝——从ALDH的角度而言,柴妮子的话一定是做不到的吧。

此外,我之前找到的一些大众文化中的记者形象研究:

https://www.ijpc.org
https://jheroes.com

另外查资料的时候偶然还发现三十年代的美国居然有传真报纸这种高科技,只是由于各种客观因素的影响没能施行开。↓

https://paleofuture.com/blog/2015/1/29/the-forgotten-1930s-technology-that-delivered-newspapers-via-radiowaves



[2024/12/18]

贴一段以前写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〇〇居士が見た江南の原風景】,但【江南的原风景】意味着什么?请让我展开一段东方主义的幻想(指不代表本人现实中的观点)试试看吧。

在过去,在古典的中国,时间还没有诞生,一切都处于朝代更迭、节气交替和甲子轮转的永恒回廊之中,任何人如果稍加仔细地瞧瞧,都会发现每一个夜晚都只是前一个夜晚的伪装,这就是中国中世的历史。当时,人尚未立于时间之上,而人也尚未从自然之中分离,特别是,如果您到过江南的园林,您也许会理解这一点⋯⋯在那里,乱石的堆叠和人的呼吸有着相同的节律,丛生的乱木和流动的溪水都代表永恒..中国人从没有听说过古希腊的哲学,也不知道人被指派了看管自然的义务,因此花草不会被修剪成几何形,只以它们最初的形式生长……

现在,我们回不到那样的地方了—因为一些东西把其他东西都毁了,这是最简单的回答,但是,那个夜晚、那座庭院本来也并不是真的,只是我想象出来的,只是从另一种意义上,它们的确是永恒的。

想说中国无历史论还是我很喜欢的东西,五千年都在复读不自知,终于在外力刺激下把这五千年作为一个整体给扬了,虽然我知道这完全不是真的,但这样的叙事对我来说比什么时间回溯系作品都带劲,就不能把它想成是一个线性的历史,就要当成一千零一夜那种环形嵌套(不过据说阿拉伯故事很多都是这种形式,可能也是一种非西方的特色),所有的故事都是一个传奇在改头换面,在其内部根本就没有时间,所以我把这个叫做中华帝国的梦境,不是说帝国在做梦的意思,是说内容关于这个帝国的梦,或者说帝国本身就是梦,因为事物存在和消亡的前提都是在线性时间中占据一席之地。

但是你也可以把这个架构套到更大的东西上,或者说它既是寓言也是寓言,这就是魅力所在。毕竟也可以说阶级社会的历史就是千年万年复读,突然有一个什么时候把到此为止的全部时间都扬弃了,那也就是所谓的革命的爆破,况且人本来就有把「古代」「从前」视作一个静态的整体的截面的倾向,而我则是想让这种倾向完全变成真的。



[2024/12/17]

之前写松江道长其实就是因为很久以前看了施蛰存《魔道》的「沪国西化知识分子到乡下度假突发恶疾,被不可控的神经质疑神疑鬼幻想魔住终日惶惶不安难自拔」的故事之后深受吸引,拥有了「乡野幻想乃是都市头脑压抑的无意识」的深刻印象。但如果说那些东西在故事发生的时代还仅仅是不相容地在地理上彼此共存的话,在我这里,或者说对桂湖这样一个特定对象本身而言,就已经成了绝对的「有/无」(活/死)的关系了—所以如果要用神话的语言最好地解释此仙在故事里的结构性功能,那就是(被放逐到)冥界的守护神(:我已经很温和了,我如果去写真正的地皮人又恰巧喝高了,那我可能还要写伤害是像宙斯把老爹关进地狱一样把宋刚弄死才活下来的)。

接下来的东西我觉得即使用语言讲解出来也没意义,但在这里存在的想必还是只是一个土地-洞穴-子宫-冥府-集体无意识的心理原型的链条,因为我想做的仅仅是最大限度地将人物的潜意识投射到外部,仅此而已—所以白相人很快就被人家请回了阳间(当然也可以说是白相人自己醒过来的),不是这样的话白相人在现实中很快就会就死了。



[2024/12/15]

對佛教的白骨觀不淨觀之類的圖一直沒什麼特別感覺,因為我覺得它們只是太過客觀了而已,而人是沒理由害怕真實的。但反過來內景圖修真圖一類的內丹人體想象第一次看的時候真給我一種頭好漲腦子馬上就要壞了的感覺,給我的傷害反倒來自「到底什麼樣的精神狀態才可以怎麼把人體想象得這麼先鋒派的?」。

說句題外話,之前看榮格瑞萍太乙金華宗旨也說有的地方看起來就和自性化失敗結果精神分裂差不多嘛,不過是也是對原文裡「練功方式錯誤走火入魔」的反面教材就是了,而且我想不同宗教的神秘主義(mysticism)出來的精神病在臨床上可能也是有不同之處的。



[2024/12/14]



neta自本人最喜欢的一张瓦格纳和梅妃斯特的插图。(



[2024/12/11]

看了老子八十一化图后我的心情:

老子——骑着青牛穿梭在各朝代间牵连因果协调debug,维持整场关于中华帝国的梦境在时间中之实存的申必存在……而使帝国得以实存的因果之规律,也就是被我们称作「道」的东西……(因为一切将来之事,也势必会影响五千年前最初的开端,所以如果出现任何疏漏的话,中国都会一开始就从历史上被抹去!

[31]我们看到,有一种特征是某些高等级的神和圣人所具备,而仙不具备的;这种特征就是按照宏大的宇宙时间周期出现(有时候会反复再现)。孟子和其他早期作者声称,世界上的圣人是根据宇宙规划出现的;在东汉,老子被广泛认为是一位宇宙的神,他周期性地出现在人类历史中,使用不同的身份和名字,来修正人类的历程。至少对于公元4世纪早期的葛洪来说,仙与这些神是大不相同的。他们可能会消失,然后重现为特定的人,出现在某个地方;但是,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同一次生命过程中,而不是死去然后重生为其他人;他们可能会表现为死亡,但是这只是一个阶段性事件;他们不会重生为其他形式,虽然他们可能会更名改姓。葛洪之所以要厘清这个问题,原因之一在于他反对将仙视作天生的、而不是修炼得来的,如果是天生的,那么提升自己的宇宙地位成为仙就会变成无法实现的目标(特别地,参见他撰写的老子传记,TL,194-211)。

↑引文来自《修仙:古代中国的修行与社会记忆》。



[2024/12/06]

不知道什么想到尸解这个概念脑子里还是会响起しかばねの踊 。说基本点还是,无论历史上的当事者到底是一心求仙,抱着信仰之心去死,还是也许清楚自己的行为有求死的性质,只是迫于摆脱凡俗压力,说了诗意的安慰,哪种听起来都太……甘美的乐园,愉快的黄泉了。

反正东方人世界观里的「俗世」并不像基督教那样有「天国」的绝对对应,那除了这个可憎的世界,不是真的几乎什么都没有,哪也去不了吗?如果不做出些超凡(字面意思上)的努力的话,而我想这确实也意味着比切支丹更大的自由了。(*地府天庭只是人间的翻版罢了,而仙境更不会自动接收一般的死者,虽然在一些极极早期的不知道什么版本里有可能会那样吧……

12.22更新:以汉代墓葬的死后成神观和自杀求仙到底是什么关系(挠头),我越来越觉得尸解这块冰山对中古中国而言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了。



[2024/12/02]

在轮子网站上看青年马克思魔道论玩,不过看了他写的这这几首诗反倒非常喜欢,遂载到这里留念。

「毀滅,毀滅。我的時候已到。
時鐘停止了,那微小的宇宙倒塌了。
很快我將緊抱永恆,
並伴隨著一聲狂野的嘶吼,說出對全人類的詛咒」

「哈!永恆!她是我們永遠的痛,
是無法描述、無法衡量的滅亡!
她是為蔑視我們而被造的可憎之物,
我們本身,作為時鐘機器,盲目地作機械運動,
我們生來就是時間和空間的愚蠢日曆,
除了曇花一現然後毀滅,別無目標。
因此,必須去毀掉一些東西。」

[2024/11/30]

我们业已简略地看过了《朝鲜公论》通俗报道记者石森诚一的一些文字。他被称殖民地最受欢迎的记者,文字充斥着意识形态幻想……石森以男扮女装采访殖民地“眞实生活”而著称。他所使用的某些装扮(暗含着对这些人的身份认同)包括,在大连假扮华北劳工,在首尔假扮流浪老人和日本性工作者,在满洲和俄国假扮正在追踪俄国罪犯的法国侦探,在大连假扮俄国老人。他为了在首尔假扮贫困的日本移民工人,满脸涂上黑炭,以便让別人相信他是日本底层人民。其次,他虽然是日本“教化”朝鲜和满洲事业的狂热支持者,却喜欢揭露帝国的“黑暗面”。他向读者许诺,将指出殖民地世界的“软肋”,他说这个世界中“过度工作的身体异常虚弱,但情欲的胃口却很旺盛”,人们像“俄国小说里的肮脏人物”。他吹嘘自己将揭示首尔、釜山和大连的“眞人真事”,讲述他们的“腐朽之奢华”与“同福楼拜小说如出一辙的道德败坏”……石森的系列报道“奇奇怪、变幻莫测、时隐时现”,强调了殖民地世界的幻境。1914年10月的专栏导言称,由于作者自己处于梦境之中,所以读者也应该随之一起让“想象力自由驰骋”。

在《绝对欲望绝对奇异》里读到的上文,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像编的,不过因为太传奇倒非常适合拿来改编拍个日帝殖民地意识形态版化身博士,而且主角最后也应该假戏真做彻底魔怔了比较有趣。

前文还提到殖民地的日本女性容易受到被殖民者的反向文化浸染,有人在癔症发作时坚信自己是朝鲜人,还有人会突然开始说本来并没有学过的当地语言,为之专门成立了精神病院来矫正她们身上丧失的「日本性」,不妨也可以和这个案例被看作一种关乎他者认同的有趣的反构同义词。



[2024/11/28]

除了《上海漫画》的色情画之外,还在秘藏阁里放了《时代漫画》里一些个人觉得有趣的图。记得我好像很久以前下过一本关于三十年代现代主义艺术的书就是用下图改的封面,但因为是洋文的所以没怎么读,现在文件也不知道放哪了。



……不过想说珂拉琪除了在表达奇美拉时有优势之外,大概也确实可以最直白地表达出都市或战时的那种感官/精神过刺激的骇人的效果。



[2024/11/27]

……看到有洋人也認為《上海漫畫》相比同時代的西方諷刺漫畫色情得實在是太露骨了。不過我覺得可以說中國傳統上本來就並沒有歐洲那種認為女性在道德/精神上存在高於男性的純潔之處的文化幻想——一部分是騎士浪漫或異教女神崇拜式的,一部分是維多利亞時代那種認為婦女和孩子是同類式的,但即使後者也是女性在現實中有0.5個單位的同階層人權的時候才會產生的。

而且至少對男性而言,大概並沒有真正的性羞恥或者說性罪感的要求,如果有的話也應該叫做禮教羞恥。我覺得一直到封建帝國晚期的文化意識裡,只是認為違背了倫常的性關係是恥辱見不得人的,縱慾過度是壞的,但從來沒有像基督教那樣認為性本身就是一種罪的東西——所以這也是為什麼明清黃文能成功把我給嚇到。

既然是這樣,那麼從Femme Fatale的角度而言,從閨閣天使到蛇蠍婦人的本性暴露也就沒那麼戲劇性了。



[2024/11/26]

有点想研究三十年代的偏现代主义一点的平面设计风格,结果倒是收藏到当时上海一些讽刺漫画杂志的封面和内容。可以说《上海漫画》的性病入眼部分再差一点就是エログロナンセンス的味道了——而且据说班底本来就和新感觉派那帮人很近。

我找到其中一本糊到看不清字的pdf,结果下翻第一眼不是画作,居然是货真价实的黑白裸女写真,我觉得我受到了像子夜开头的那个乡下老头一样的冲击。



[2024/11/19]

接下来要说「浮士德」最吸引我的地方,但是我该怎么描述呢?

荣格认为歌德的《浮士德》故事写的即是一场对精神的炼金术,不过对我而言,不如说「浮士德」的历史也是一场关于现代性-现代化的炼金术。那即是从1592年传说中的浮士德在斯佩塞尔森林心怀鬼胎地召唤邪灵,直到1832年歌德笔下的浮士德在海岸王国喊出契约词,抱着高尚精神而死为止(——从某种意义上,特别是当我们认定浮士德和梅妃斯特的实质是一个人的话,这个终章也可以瞬间被视为几乎即是齐泽克所谓的「康米世界是资本主义的死亡幻想」的同义词了)。

数百年间无论是浮士德还是梅妃斯特都在随着欧洲——世界的变迁而不断脱胎换骨,从宗教改革时代的反面教材,到成为十九世纪的「第一个现代人」,其形象和意义被反复涂抹,甚至连神审判的结果都能被颠覆(——耶稣说「富人上天堂,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难」),而这一直以来胸怀扩张欲望的主人公的故事,故事中的故事竟也同时正是故事外发生的故事——何等奇异!

——可是,这就是结局了吗?唉,不,不,这一切还远远没能收尾,而我们距离哲人石的境界也一点都不足够……但愿人们能得到那块既不能被烧毁,也不会腐坏的石头吧!有朝一日!



[2024/11/18]

叫做Borborit的早期诺斯替教团据说会聚众举行性仪式和喝经血,事实上张天师时代的五斗米道也会用淫趴表达阴阳和谐的象征(实际上包括同性恋),而不是采补术那种利用别人的世界观,同时代的道士中还有没事用柳条鞭打自己赎罪,酷似天主教苦修派的操作,以及服食经血的行为可谓嘉靖曰这个我熟。

虽然这些当然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只是想讲我眼中一个可行的趣味点——例:万圣节文里提到抛弃肉身对契丹妖僧而言是有争议的事,但惠博士因为读了太多轻贱肉体的诺斯替典籍(加上西哲路径底层就这样)所以轻而易举地就可以接受,后面除了炼金术和炼丹术被故意混在一起之外,还有用「所罗门真言」去对付邪仙的事,这样如果出现这种跨文化「误认」和趋同演化纠缠的感觉,会让我觉得很有趣,可以很有一种传奇(roman) 的味道。



[2024/11/18]

国民政府1928年颁布的神祠存废条例里认为对家国有贡献或忠孝节烈的神祠可以保留,其他的废除,很有趣。





[2024/11/15]

以下记录本人的尸解-活死人观,不过都是我纯粹想象出来的和典籍记载无关内容,只是我的活死人全肯定宇宙观的六经注我而已。

另外实际上一般资料里的尸解有两种大类,一个是肉身不死死而复生,一个是形神分离抛却肉体,这两个完全不同的路线总被混在一起讲,是很多资料让我看得很乱很头大的原因,不过我寻思着乱着就乱着吧很有中国神学特有的不自洽风味,那么我也将乱就乱了:



尸解传说中最吸引我的是其中的欺诈要素,包括从隐瞒凡间的亲朋到糊弄阴间差使让他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显然这可以被理解为并不是正当的延年益寿,而只是使用诡计做到的「逃避死亡」,比起后来认知中充满福德的仙人,不是更像一种和活死人一样的因为某种债务而生的可怜可憎的法外之徒(homosacer)吗?让我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些民族的传说里,似乎有一些人到了寿限却欺骗/躲避/打跑了死神继续快活,这样之后却还是没逃过的记载。

仙人和活死人对我来说即是一对同构-反义词,分别代表祝福-主动-自然-完满和诅咒-被动-人工-寄生的存在,虽然拥有对立的属性而呈现相反的形态,但剥去这些属性,会发现本身实际是完全一样的「超越生死,不属于俗世(=那么也即意味着不是神圣就是污秽)的、本来的人类」。那么,尸解则可以被认识成模糊了这两者的边界的存在,也就是说,受诅咒的残缺的仙人,或者说是主动选择如此命运的光明磊落的活死人。

既然是残缺的,所以在某些记载里除了不死外并没有任何一般仙人的大能也是自然的。既然有着能糊弄过阴差程度的骗术,也可以想象出那一类被自己的野心和小把戏所吞噬的人,就像最初版本的浮士德一样。不过一边是是牺牲灵魂得救的机会来换取物质的享乐,而一边是抛弃肉身飞升的机会来换取仙神的逍遥——如果说道教在乱吸收佛教那套地狱轮回观之前完全是在追求肉体长生,那么也许也可以试着将这一语境下的否定肉体——尽管他们自己大概不这么认为,假设成是至少有基督教语境里的否定灵魂一半可怕的事情吧?

如果不运用想象力,立即就会发现那将面对的只是「自杀求仙」所带来的自由的眩晕——也就是没有任何不确定性地,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死了。被说了那样就像驾鹤西去一样的美话而已(不过,有时究竟是自杀是成仙的幌子,还是成仙是自杀的幌子呢?到这里我们就可以意识到死本身的诱惑了),或者是活人躺在棺材里屏气装死,葬礼结束后再爬起来罢了。所以,这是多么的——(快逃向那)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2024/11/13]

……也许我最喜欢的是道教的自然崇拜和抽象化的生殖/女性崇拜。这个生殖崇拜不是指采补房中术那种歪门邪道,而是说像太极阴阳图本身就已经是抽象化了的生殖崇拜了(至于反过来的没有被抽象化的生殖崇拜/女性崇拜,可参考维伦多夫的维纳斯)。这个女性崇拜和现代作为政治的女权或者说现代的女性性毫无关联——这是我必须要对认为道教可以和现代女权沾边的外宾说的,只是一种对「生我的以及众生」的亲近的自然崇拜的同一而已。

也可以想想仙人为什么喜欢出没在山洞里,而修行者总被比作婴儿和胎儿,要么就是炼内丹的过程被比作怀胎之类的。



[2024/11/12]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说过岭南-南洋曾经有一种集体性癔症叫缩阳症/恐缩症,即男性害怕自己会生殖器缩入体内而死,以至惶惶不可终日,不过这只是一个例子。事实上我想说我的是我是认为像肾虚、采补术、气血等种种养生人体宇宙观里的东西完全可以作为一类「阴性body horror」的绝佳源泉。

——名词解释:现存的body horror很多都是强调如人体畸变腐烂改造这种东西,十分直观粗暴,和肾虚这类主要对身体内部的隐形消耗的恐惧不同,所以被我分别称作阴/阳性body horror以示区别,当然阳性body horror的素材在传统中也是存在的,最知名的比方说缠足。

而在关注某微博厕之前我也很难想象还有这么多同版本同龄人在真情实感地恐惧肾虚,甚者竟认为女性手冲也会肾虚(事实上和现代卵子是可数名词精子是不可数名词的科学视角不同,采补术里通常认为阴精是取之不尽的,阳精才是有限的且一滴精十滴血的),可见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之流变之遗毒深远。



[2024/11/11]

血湖地狱的血是经血和产厄的血汇聚起来的,被罚进去的人每天也只能喝血,对此还有一种超度科仪叫做 「血湖炼度『婴灵释罪转生』」,听起来简直就像什么日本人做的中二恐怖游戏的名字一样。

坦诚的说这玩意唯一能让我想到的画面是sm666……或者我根本想不到会有更匹配的两个东西了,大概因为sm666的背景里除了致死量大面积血污外还摆着胎儿的照相,和可以被解读出「……超越了人类,变成了一匹雌性动物」这样的话的加茂前雪案中出现的怪文书的引文一类的吧。



[2024/11/08]

最近看的几部十七年喜剧片里,除了像朋友的朋友/认错人这样的桥段大量出现(好像全天下只有他们那几个人一样),有些还会安排主角在最后一个镜头向观众挥手或者说再见。心里暖暖的,有点让人想到舞台剧落幕后演员们向观众致意的段落。



[2024/11/08]

想看評彈《惠特比大戰五通神》